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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46.9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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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二十九只貓貓狗狗一個個從他身邊走過,龍湖大酒店的總經理負責人周仁才像是被狠狠拍了一巴掌一樣的迅速回神。

他當場就想要去抓從他身邊最後一個路過的阿拉斯加的尾巴阻止它繼續往酒店裏去,不過他的手非常精準的被阿拉斯加給躲了過去不說,流浪的阿拉斯加還猛地回頭對著周仁兇狠地齜牙。

好像下一秒就會直接用嘴巴咬斷咬掉周仁的手一樣。

周仁瞬間收回了手,差點被嚇得大叫出聲。

好在他多少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在快速平覆心情之後他就用非常不讚同的眼神看向茍富貴和謝天狼兩人:

“富貴先生、謝先生,我們龍湖大酒店是禁止攜帶寵物進入賓館的。更別說是這些流浪貓狗了。”

“它們出現在這裏會影響到居住在酒店裏的顧客的安全和衛生,也會影響到顧客對於我們酒店的口碑和感官。就算您是文先生的貴客,在原則問題上我也是不會退讓的。”

這些流浪貓狗實在是和他們的五星大酒店格格不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它們留在這裏。

周仁已經想好了不下五種的拒絕和勸說的方法,他有信心只要憑著他的三寸不爛之舌、誠懇的態度和絕不動搖的決心,一定能讓這些流浪貓狗怎麽進來的怎麽出去!

周經理做好了準備。

就看對面要怎麽回答他怎麽出招了!

然後他果然聽到了富貴先生想要和他繞圈子的話:

“現在外面暴風雪幾乎封住了天地,別說是那些流浪的無家可歸的動物們了,就算是有家可歸的人都不一定能夠在這種天氣情況下完好無損的回到家裏或者在家裏有足夠的暖氣熱度撐下去。

雖說救動物一命不比人一樣能夠造七級浮屠,但是這麽多動物這麽多條命呢,怎麽說也能加起來造一個七級浮屠了吧?”

“周經理,看在它們都是無辜的小生命的份上,通融一下吧。保證不會讓它們出我們的房間、不會讓他們在酒店裏亂跑影響到酒店裏住宿的客人,不會影響顧客對酒店的認知和評價的。”

周仁心想富貴先生說的話和他想的他們的理由差不多,但他是有原則的經理!

“抱歉,我也很心疼可憐這些流浪貓狗,但事關原則問題我是不會退讓的!”

長發的青年那雙鳳眼直直地看著他:“……真不能通融了嗎?”

周仁斬釘截鐵:“不能!”

長發青年嘆息一聲,“那就只能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了。狼啊。”

周仁:“?”

什麽狼,周圍哪裏有狼?

然後他就看到像個高大挺拔的柱子一樣站在富貴先生後面的謝先生忽然看了他一眼,然後隨隨便便的一腳就把二樓衛生間的墻給踹出了個窟窿。

那一腳輕輕松松地踢出去,仿佛踢的不是他們特制的大理石墻面而是大理石花紋的豆腐一樣。就這還不算完,這個謝先生一邊看他一邊用腳去踢衛生間的墻角,看他一眼踢一下,最後看了他食言吧衛生間的墻角給踢出了十個大小一樣的坑。

“……!”周仁的額頭上開始冒汗,心中卻在強撐。

一定要堅持住他們只是在用武力威脅你,但現在是文明法治社會這兩個人絕對不可能真的對你動粗打你!

然後周仁又聽到了富貴先生的聲音。

“說實話現在是文明法治社會,隨隨便便打人那是真不好有可能要被批評甚至還要進去接受教育的。但是,現在大雪還在下、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雪停。

就這樣的天氣別說警察出警了,大概連打報警電話都不一定能隨時打通吧?”

周仁:“……”

“最重要的是誰規定打人就一定要打得讓人看見呢?術業有專攻,有的時候不親眼見到你都不知道這世界有多麽神奇、中華武術又是多麽的博大精深~”

隨著茍富貴那平平淡淡甚至還帶著點溫和笑意的聲音,周仁就看到剛剛踢墻就像吃豆腐一樣的謝天狼忽然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他的手骨節分明手指有力而長,那只手只是在空中微微的畫了個半圓然後悄無聲息的打在墻上,墻面上看起來沒有任何裂痕和孔洞。

在周仁還沒明白他這到底是哪一出的時候,謝天狼又伸手輕輕敲了一下那塊他剛剛用手掌拍了個瓷磚,下一秒完整的瓷磚片就直接從墻上掉了下來,而瓷磚裏面的水泥竟然全都碎了。

碎了!!!

碎了啊啊啊啊!!!

自認見多識廣的周經理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不科學!!”

這他媽是真實的氣功隔山打牛嗎?!他怎麽不知道他生活在高武世界!!

茍富貴露出一個微笑:“什麽是科學呢?科學只不過是被人類一點一點證實的未知的玄學而已。”

“周經理還是要堅持自己的原則嗎?”

周仁嘴角抽搐,在對方既是貴客又能有暗搓搓的把他打成內傷的過分不科學的力量的情況下,誰他媽還能再堅持原則啊!!

但是周經理不愧是周經理,他咽了咽口水然後義正詞嚴:“做人當然要堅持自己的原則!不讓酒店進入動物是酒店的規則,但珍惜每一條生命是我生活的原則!”

“規則誠可貴,生命價更高。兩位請進吧。”

茍富貴聽到話揚起了眉毛,覺得這位周經理果然不愧是五星級酒店的負責人。

“不過兩位一定要遵守剛剛你們自己說的承諾啊!不要讓這些動物在酒店裏亂跑、最好也不要讓任何一個酒店顧客看到它們。那樣實在是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困擾。”

茍富貴點了點頭:“這個周經理放心,畢竟是我們提的要求有些過分了。”

周仁扯了扯嘴角,你們還知道是在威逼利誘過分的要求我啊!

算了,不說現在的天氣難以預知、未來是什麽樣子他心中也有幾分忐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這樣吧。

而且,這些流浪動物確實瑟瑟發抖凍得可憐、這兩位又確實是看起來有大本事的人,就當他結一個善緣了。

周仁這樣想著自己嘆了口氣,有些疲憊地按了按眉心轉身離開了。他真不應該在睡以前來這個地方再看一眼,真是眼不見心不煩啊。

茍富貴看著周經理那難得有點喪的背影無聲地笑了笑,然後他對著又擠到一起的他的未來雪橇小隊成員們發出了指令。

“走吧跟我從打掃衛生的服務電梯樓上樓,然後給你們一起洗個澡、吃點東西就睡覺。”

二十九只貓貓狗狗特別聽話地看著它們的首領,之後乖乖巧巧又悄無聲息的跟著首領富貴上了頂層 VIP套房。

現在時間已經夜裏十二點四十分,在暴風雪的惡劣天氣下大家都坐在被窩裏睡覺沒有人發現他們。

不過到了頂層之後還沒開門那邊宋三川和司無涯的房門就打開了,宋三川一開門就看到了這一溜的二十多只流浪貓狗,當下就是一聲驚嘆:“富貴兒啊,你的動物小隊又拉起來了啊?”

茍富貴揚了揚眉毛:“那是自然,無論是人還是動物甚至路邊的花草樹木,都有它們自己的珍貴。”

他可是博愛的富貴。

“你的雪地車做好了沒有?最好明天就能夠出去試駕一下。”

宋三川嘴巴咧了一下:“我晚上把整個酒店轉了個遍,相對應的健身器材、游泳圈和小滑板倒是找到了不少,但這些東西還真不能讓我拼湊個雪地車。”

“我覺得還是得明天去外面霍霍停車場的車才行。”

“輪胎橫鋪著綁起來就是天然的減震底板、把車前蓋兒和車門稍稍打磨一下就能弄出個滑雪板出來、最後把車子的發動機安裝在改裝好的滑雪板上、再做一個能夠改變方向的渦輪風扇,基本上就行了。”

宋三川說著自己的改造方針雙眼放光十分興奮,不過說完之後他又露出了點幸災樂禍的表情:“一個比較好的雪地車估計得禍害一輛或者兩輛車,也不知道明天他們讓不讓我們動手。”

茍富貴聽到這話立馬就想到之前很有原則的周經理離開的時候頹喪的背影,忍不住在心裏給他點了個蠟:“那就明天再說吧,實在不行我們花錢買一輛車改。”

畢竟這樣的大風雪只是剛開始第一天,還是不要太刺激周經理脆弱的神經了。

之後茍富貴和謝天狼一起給排排坐著的二十九只貓貓狗狗從上到下的洗了個幹凈。

雖然這二十九只雪橇隊隊員每一個都表現出了對於洗澡的瘋狂抗議,有兩只哈士奇、一只薩摩耶甚至還無聲的咆哮著想要沖突重圍重歸流浪的懷抱,但最後它們還是無情的被新舊兩任首領給無情的鎮壓了。

洗完之後這二十只狗狗和九只貓貓就開始了瘋狂的滾筒洗衣機式自甩,為首的那只阿拉斯加更是把自己甩成了一個水球。

要不是茍富貴有先見之明的從商場裏帶回來了二十多個吹風機,光是吹著二十多只動物就要吹到大半夜了。

別看這些流浪的貓貓狗狗們洗澡之前都是皮毛臟汙虬結的樣子,但當它們洗白白之後就算是長得最隨便的一只陰陽臉黑白奶牛貓都長出了自己的霸氣風格。

茍富貴伸手摸著它們變得幹凈光滑了不少卻依然並不是很有營養順滑的皮毛,一只只的把它們喊到沙發上、鋪著被子的地毯上團好。

“之後你們的生命安全我不一定能夠完全護住,畢竟不知什麽時候就會降臨突發的危險。但至少在我有吃的的時候,就不會讓你們餓肚子。”

“我說了跟著我有肉吃,那就有肉有飯吃。”

流浪的貓貓狗狗們都團成各色的毛絨團子在被褥和沙發上,不知它們有沒有聽懂這個新的能夠變成人的首領的話語,但每一只動物都在那句話之後又微微的向著中間的那個有著它們熟悉氣味的“首領”靠近了三分。

腿上和背部腹部被抹上了藥膏繃上了繃帶的阿拉斯加動了動它毛茸茸的大耳朵,那像是條大掃把的尾巴也甩了一下。

站在旁邊的謝天狼看著青年躺在地毯上靠著一群貓貓狗狗微微閉眼的畫面,又暗搓搓地打開了自己的腕表連拍照帶錄像的把這讓人心動的溫暖畫面拍了下來。

不過拍完照之後攻具狼就直接強勢地把心上圓給扛走了,沒有任何動物能夠和他的心上圓同床共枕,除了他自己。

第二天早上六點,茍富貴睜眼就感覺到了空氣微涼。

其實在溫暖安靜的房間裏並不會讓他驚醒,他只是仿佛感受到了空氣中傳播出來的緊張和不安。

而後就睜開了眼。

謝天狼已經不在他旁邊,反倒是床上窩著三只不知道什麽時候偷偷跑上來的有點兒短毛的貓。

茍富貴看到那個上下陰陽臉、就像帶了個佐羅面罩的奶牛貓和自恃美貌躺在他身邊想要勾引他的中華田園繡球貓,最後伸手捏了一把並不算特別肥的橘貓。

狗狗們一只都沒有上床,果然還是阿貓更怕冷也更有膽子。

不過在茍富貴醒來的時候二十九雪橇隊的隊員們也全都醒了過來,但流浪的雪橇隊員們只是安安靜靜的圍在茍富貴的床邊蹲坐著等待指令,無論貓狗都沒有一只主動張嘴發出討食的聲音。

它們仿佛明白昨天晚上茍富貴對著周仁說出的承諾。

茍富貴笑了笑:“一會兒自己去衛生間解決問題。我相信你們應該能夠互幫互助教會對方。”

“現在先吃飯吧,雖然目前咱的儲備食物還很多,但還是要省著吃不能浪費。”

“每次按照體重分配貓糧狗糧、兩只狗三只貓再分配一個罐頭。”

說完了分配方法茍富貴就直接從空間兜兜裏掏出了二十九只從大到小的不銹鋼盆,還有兩大袋的貓糧狗糧。

畢竟有第一第二個世界打底,從第三個世界開始至少一噸的貓糧狗糧就常備在了富貴圓圓的隨身兜兜裏了。

雖然中間有兩三個世界沒用上,但有備無患,現在不就用上了嗎?

於是雪橇小隊的動物們都用十分神奇和崇拜的眼神看著憑空掏出食物的現任首領,那貓眼狗眼的閃光度甚至能夠和高溫世界的土撥鼠一家拼個上下了。

顯然從此之後首領哈富貴就徹徹底底是雪橇動物小隊的動物們心中永遠的王!沒有任何人和動物能夠取代哈首領的位置了!

“你們吃了以後就安穩的在這裏待著,晚上有空了我再去遛你們。”

他要先去洗漱一下然後探查一下那種不安感從何而來,富貴站起來走到洗浴間的時候忽然就頓住了腳步。

他們所在的這個超一線城市處在華州中部,氣候相對北方而言並不算特別寒冷,所以酒店當中並沒有安裝暖氣用的供暖設備就是中央空調的自動暖風送風系統。

但現在他好像感覺不到昨天晚上能夠感受到的微微的循環暖風在流動了,茍富貴擡起腕表看了一下室內溫度。

12℃。

比昨天晚上的室溫23℃直降了11℃。

所以是整棟大樓的中央空調壞了嗎?

但如果所有空調壞了,這時候的室內溫度應該要比12℃低很多才對。

畢竟外面的溫度在昨天晚上已經達到了-42℃,如果一夜風雪未停、從兩級的冰封還在繼續的話,現在外面的溫度很有可能達到-50℃。

對於生活在靠近極地區域的人和生命來說,-50℃的低溫雖然罕見但他們長久的生活在那裏已經習慣。

可對於生活在中部、南部的人來說,這樣的溫度是他們所沒有見過也沒有經歷過的寒冷。

足以冷到骨子裏去。

茍富貴洗漱完之後在房間裏溜達了一圈,發現並不是整個套房裏的所有出風口都停止了暖風的供應。

所以確實是有一部分供暖設備出了問題,但還沒有完全出問題。

茍富貴正想著,他的腕表上就傳來了通訊的提示。

點開之後謝天狼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醒了?來二樓自助餐廳吃早餐。順便大家都聚在一起了,聽聽他們都說些什麽吧。”

茍富貴眨了眨眼,和已經瘋狂幹完飯的他的雪橇隊小弟們揮了揮手,直接坐電梯下樓了。

然後,在酒店二樓的自助餐廳裏,他看到了住在這個酒店裏的一部分住客。

謝天狼、宋三川、司無涯坐在同一個餐桌上,宋三川在他來的時候就舉手示意他過去。

在走過去的過程中富貴美人發現文博遠和文飛廉父子兩個就坐在宋山川他們桌的隔壁、而那四個大學生則坐在他們的另一側。

茍富貴對著文博遠和文飛廉點了點頭,發現自己的座位上已經堆了一堆他喜歡的早餐美食。

“吃吧,那兩大盤都是隊長給你搶的,那兩籠蟹黃湯包是我搶的、海鮮鱈魚卷是四眼兒給你的。”

茍富貴坐下先吃了一口水晶蝦餃,吃完之後才開口:“怎麽回事?怎麽吃東西還要用搶的?這才第二天酒店的食物就不夠了?”

宋三川搖了搖頭:“食物還是很充足的,但是新鮮空運的食材今天肯定得不到補充、之後幾天估計也不會再補充了。所以搶到就是賺到。”

“不過比起食物現在大家更在意的就是供暖了,你晚上睡覺沒被凍醒嗎?”宋三川這樣問了一句然後自己又答了一句:

“其實我也沒被凍醒,我就是感覺到有點冷但在四眼又抱了一床被子蓋在我們各自的被窩上後我就不冷了。”

四個人中體質最差的司無涯扯了扯嘴角,看茍富貴和謝天狼的樣子他就知道這兩個家夥肯定沒有半夜被凍醒,但在半夜淩晨三點的時候屋內的溫度確實驟降,他被冷醒之後多蓋了一層被子就好了。

但比起他們住在頂層有雙通風系統的VIP套房,住在普通套房的客人們就更倒黴了一些。

“昨天晚上三點的時候酒店的循環供暖系統壞了,凍醒了好多人,到現在還沒修好。”

司無涯說著伸手指了一下站在餐廳中間的眼睛下面掛著兩個黑眼圈的周仁,“他正安撫呢。”

茍富貴又吃了兩個蟹黃湯包,感受著嘴巴裏那炸裂開來的鮮甜的蟹黃的味道,又在心裏給周經理默默地點了一根蠟。

“各位貴賓,供暖系統出了問題我們深感抱歉,這是我們服務的不周。但也希望各位能夠體諒一下現在酒店的情況。

昨天下了一整天的暴風雪,直到現在暴風雪也沒有要停止的跡象,只是看起來似乎比昨天下午的時候要稍稍小了一些。

而外面的溫度更是達到了我們華中地區從未達到的零下四十九度的極寒低溫,我們這裏不是東北有專門的應對極寒天氣的供暖設備,所以溫度過低造成的空調外機故障我們也很無奈。”

“至少以現在的惡劣天氣狀況和我們目前的維修工的修理水平,是沒有辦法在雪停之前修理整個酒店的供暖通風系統的。所以,大家就不要再說什麽修理暖氣的話了,我可以負責任的說,現在整個中原城無論是水暖還是氣暖、又或者是空調制暖,基本上全都不能使用了。

這是整個城市甚至是北半球的突發性天氣災難,不是只憑著我們酒店的員工可以改變的。”

“那照你這麽說我們就只能幹等著了?!大半夜的我孩子凍得哇哇哭!現在都有點發燒了屋子裏還冷的不行又要怎麽辦?!我們住在你的酒店裏你就應該對我們負責!別光想著說請求災難什麽的推卸責任!!”

周仁看著那邊滿臉憤怒嚷嚷著說話的男人,頓了兩秒臉上露出了一個非常標準的公式化的微笑:“這位先生說笑了,我們酒店是絕對不會推卸責任的。只不過不屬於我們的問題也不能強壓到我們頭上就是了。”

“還有,我覺得比起抱怨還是解決問題更重要一些。”

周仁說著忽然伸手打住了那個男人還想再說的話,身上的精英氣質顯露無疑:

“現在整個酒店的供暖系統都出了問題,我的建議是大家可以集體住在一起抱團取暖。”

“酒店的六層是大型會議室,裏面可以容納三千人的聚會。我們可以把被褥、床墊都搬到會議室去,然後酒店的倉庫裏還有電暖器、小太陽燈等取暖設備可以使用,這樣的話聚集在會議室裏,靠著那些電暖器和取暖燈再加上我們的人數溫度就上來了。”

周仁推了一下臉上戴著的平光鏡:“如果……如果之後幾天暴風雪都不停、酒店出現更極端惡劣的情況,那我們聚集在會議室裏,也可以拆掉會議室裏的座椅騰出位置、點火取暖。”

周仁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茍富貴四人所在的方向。

昨天下午他還在為那個長發俊美的青年問出來的連環問而不高興,誰知道今天早上就要開始思考最壞的結果、思考那個青年昨天詢問的問題了。

在今天早上看到窗外的冰雪依然洶湧未停的時候,周仁、還有住在這裏的那八百多住客和服務員們,才真切的意識到“冰天雪地”帶來的可怕災難。

在外面紛紛揚揚潔白美麗的雪花所以不是他們印象當中可以嬉戲、欣賞的美景,那是稍稍懈怠就會殞命的“白色地獄”。

周仁的話讓在餐廳的客人們陷入了沈思,不過因為他考慮的足夠周到、又說出了應對的方法和最壞的可能,最終在餐廳裏吃飯的客人們都選擇同意了往六層的會議室去。

現在沒有供暖系統的酒店套間的溫度已經降到了零下十度,這是一個穿著衣服裹著被子都會覺得冷的溫度。

與其在自己的屋子裏裹著被子蹲在床上瑟瑟發抖,不知道要在屋裏等多久,還不如大家聚攏在一起、有電暖器和太陽燈、還有雖然不認識但同樣是酒店住客的人聊聊天說說話。

孤獨的等待總是難熬的,而如果在等待的過程中有人陪伴,痛苦的感覺會少很多。

供暖的問題暫時解決,許多吃完早餐的人都快步的要回到自己的房間抱著他們的被子和行李去六樓的會議室搶位置。

不過在離開的時候又有人註意到了一個問題:“周經理!除了供暖系統出問題了,咱酒店的供電和供水不會有問題吧?”

“對對對,這個提醒我了,還有最重要的食物呢!咱們酒店儲備的食物夠吃嗎?”

周仁聽到這兩個問題輕輕地嘆了口氣,他還希望客人們不要這麽早的發現這兩個問題呢。

“各位放心,酒店目前的供電系統可以正常運行,而且酒店儲存的食物也足夠我們所有人吃三個月的。”

“只是因為外面的溫度下降的太快、酒店好幾處通水管道已經出了問題被凍結,目前只剩下一條主管道還能通水。”

“不過大家也不用太過擔心水源問題,畢竟酒店裏儲存有許多的桶裝純凈水,而且……現在外面還下著大雪呢,實在不行把積雪帶回來煮一煮也是可以洗用、甚至食用的。”

周仁的話讓還沒走的酒店住客們心情覆雜,周仁的話應該是安慰,但他們怎麽就一點安慰的感覺都感覺不到呢?

這樣想著有幾個要離開的住客忽然返回,又夾了幾個包子煎餅饅頭帶走,這樣的行為忽然就帶來了連鎖反應,好像大家都開始擔心吃不飽似的,一個個又都拐回去或多或少的拿了點食物帶走。

不過消耗的最多的還是自助區的盒裝牛奶和各種果汁。

周仁:“……”

行吧,這種情況下他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等餐廳裏的人走了差不多的時候,從三點被叫醒之後就沒怎麽休息的周經理端著一碗牛肉面和一盤小菜來到了茍富貴他們餐桌的旁邊。

周經理先是很有禮貌地對著文博遠問了好,然後才目光灼灼地看向茍富貴四人:

“富貴先生,不知道你對我的安排是否滿意?還有,現在外面的風雪未停、聯通外界的信號斷斷續續也得不到什麽有效的消息,您幾位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嗎?”

稍微和他們接觸、細心的人都能夠發現這四人與其他人的不同,而茍富貴昨天一來就詢問的問題更是讓周仁在心裏判定了什麽,所以他才想詢問這四個與眾不同的人的打算。

而在周仁問話的時候,旁邊的文博遠和一直慢吞吞吃著沒有離開的四個大學生也都豎起了耳朵。顯然想要聽聽“大佬”的打算。

茍富貴看著他們的樣子有些無奈,不過他還是沒有隱藏的說了:

“我們打算往赤道那邊走。”

“網上的消息和各種討論你們應該也看了,假如這場北半球的暴風雪真的是冰河時代到來的前兆的話,那麽冰封會從南北兩極開始擴散、溫度最高的赤道區域就是最後才會變得極寒的地方。”

茍富貴的話讓周仁和那四個大學生都楞了一下。文博遠並不是第一次聽茍富貴這樣說,但再次聽到他依然有些猶豫糾結。

反應過來之後那四個大學生當中留著齊劉海、戴著眼鏡的青年第一個提出了疑問:“去赤道確實是好選擇,但問題是外面的暴風雪天氣根本沒辦法讓我們從這裏短時間內到達赤道區。”

“汽車在零下四十度的時候就沒辦法打火了,火車站和高鐵站的火車現在也一定被埋了。我們根本沒有行動的交通工具,難道要靠我們的雙腳迎著風雪走過去嗎?

那樣我們一定會死在半路。”

這位大學生的話很中肯,旁邊剪了同樣齊劉海、不過頭發比青年大學生要長一點的娃娃頭女生也加了一句:“其實如果只是冰河時代風雪低溫的話不管在哪裏都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吧?只要我們做好保暖防寒的準備、囤積夠足夠的食物,應該就能夠堅持。”

茍富貴揚著眉毛看了一眼這個女生,“你說的有點道理。但你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女生一楞:“什麽問題?”

“當然是最低溫度和冰封的時長的問題啊!”

宋三川在旁邊開了口:“現在這裏的溫度你是覺得能撐下去,但隨著冰封的時間越來越長、這裏的溫度一定會繼續下降,零下五十度你能夠承受的了那零下七十度呢?甚至溫度達到零下一百度的時候,你還能撐得住嗎?”

“就算你撐得住,你又能撐多久?一年還是兩年?你知道從前的冰河時代最長持續了幾百萬年嗎?在零下一百度的低溫環境中,你能穩穩的撐過一個月我都佩服你。”

“我們去赤道不光是躲避低溫風雪,還是要趁著冰雪沒有完全冰封世界,去那裏尋找轉折與奇跡。”

那娃娃頭的女生不再說話了。因為她實在是無法想象室外的溫度達到零下一百度會是什麽樣子。

那可是-100℃!

真的有什麽動物和人類能夠活在那樣的寒冷中嗎?

“至於交通工具我們也已經有想法了。”宋三川看氣氛變得有點沈悶,迅速轉移了話題指了指自己:“在鐵道上就要用火車、在海上就要乘船、在空中就要用直升飛機,那麽在雪地上當然就要用雪橇啦。”

當他說出雪橇這兩個字的時候,大學生四人和文博遠、周仁的眼睛都亮起來。

文飛廉小朋友更是張大了眼睛:“咱們這裏有雪橇嗎?”

宋三川嘿嘿一笑:“沒有也可以手工制造啊!”

頓時機械達人宋三川就收到了五雙金光閃閃崇拜的眼神。

“咳,不過改造雪橇的話,得用上咱們停車場裏的車了。”

周仁:“……”

突然又覺得腦瓜子嗡嗡的疼了。

倒是文博遠立馬表示了支持:“這酒店裏有配給我的專用車,你隨便改!只是,改過之後能帶上我們一家一起走嗎?”

宋三川看向他:“你確定要和我們一起走?這一路上可不一定安全,說不定還會很苦很危險。”

文博遠頓了一下咬牙:“一起走。”

比起在這裏被動的等待,他願意拼死一搏。

就像是昨天在商場裏的選擇,如果他們沒有及時跟上,現在一定還被困在商場裏,然後只能心懷忐忑的等待。

宋三川把目光投向謝天狼和茍富貴,尋求自家老大和兄弟的決定。

謝天狼無所謂的點頭,茍富貴想了想也點了點頭。文博遠才露出了放心的神色。

“幾位放心,我父親和祖母都在海南過冬,我已經給他們打過電話他們應該也會有所準備的。”

茍富貴點頭,這大概算是意外的添頭,希望能夠有用。

而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周仁忽然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車鑰匙放到了桌上。

“……如果可以的話,請把我的車也改一下吧。我也想為自己的命搏一搏。”

他算是孤兒,也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存在,遇到了機遇,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抓緊。

不然也就沒有今天的周經理了。

於是宋三川就有了兩輛可以改造霍霍的車。

而沒有車的大學生四人組,在這個時候那領頭的眼鏡青年也突然開口:“我哥們是機械工程的學生、我也一些機械維修、工具制造、和野外生存的知識。”

“我們沒有車,所以,能夠交換智力和勞動力嗎?我們也想要搏一搏。”

這次不用茍富貴謝天狼開口,宋三川就一把拍到了那個眼鏡青年的肩膀上:“嘿!小子你跟我的興趣愛好挺像啊!那就來當我的助手吧,好好學著點兒,別浪費了這千載難逢的拜師機會。”

B大學神王玄:“……”

你看起來也就是個研究生畢業吧?

然而吐槽歸吐槽,當王玄他們四人和文博遠一家在地下車庫看著宋三川只用了二十分鐘就把一輛車給拆的整整齊齊、連底盤都沒了的時候,他們不得不承認宋三川牛逼。

不過,突然就對雪地車產生了極大的信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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